第1章 风流王爷

        芙蓉帐,雕花廊,风起绡动,溢出阵阵香风,娇啼软语,好一派堂皇富丽、骄奢淫靡。

        正是位于都城上京的“漱玉搂”——大佑名副其实的销金窟,一晚的流水都能抵得上大佑国库半年赋税收入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正是“漱玉搂”一年来最大的盛事,精心调教的新界花魁正式挂牌举行梳拢仪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们专门有一批人去民间收养美貌孤女,以秘法喂养调教,衣食住行极尽奢靡,琴棋书画无一不精,如果你要以为她们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那就大错特错,更绝的是她们在床上的妙处,乳波生浪娇喘莺啼,更有绝世名器诱人沉沦。

        其中最优者,便会被挑选为当界花魁,甫一亮相,就会引得无数公子哥争相折腰追捧,亦会获得文士赋诗咏唱。

        此时敞阔大厅最中央的看堂,已聚集了上京有头有脸的名流公子哥们——普通民众自是消费不起的,能来这漱玉搂的非富即贵,不是家财万贯,便是父辈官居高位。

        而这当中最耀眼的,当属豫王方君迟与“连胜将军”郝连笙,一皇亲一国戚,亦是二人的捧场使今晚的气氛达到高潮,不出意外的话,明日花魁卿怜的艳名便会传遍上京。

        二人皆是翩翩佳公子,只见豫王随意坐在那里,便有说不出的清高华贵,一身低调的月白绸衫趁得他是长身如玉,再往上看去,不由叹道真真是“面若中秋之月,色如春晓之花”,鬓若刀裁,眉如墨画,更令人击节赞叹的是那一双含情的桃花眼,温润如玉而多情。

        真不愧为大佑第一美男子,难怪上京待字闺中的女儿家都倾慕与他。

        而郝连笙、当今皇后的胞弟,则是另一种挺拔昂藏的气势,久经沙场的他皮肤呈古铜色,眉目深刻,坐姿也是金刀戈马,最叫人惊奇的是这位少年将军怀中竟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,那滚圆的一双眼睛滴溜溜的转,灵动非常。

        看众似由二人为中心,分成两派,大有分庭抗礼之势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悄声低语:“看来郝将军与豫王当真不和,归京后将军一直宿在别院,这日听说豫王要来竞拍梳拢,便立即来捣乱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,希望战火不要波及我等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这时,台上未曾被人注意的暗处,一层粉色布幔缓缓被拉开,一名亭亭站立的女子出现在众人眼前。

        颀长苗条、臻首娥眉、杨柳折枝自不必说,一身肌肤欺霜赛雪,宽大衣袍卷飞下,圆润修长的大腿与呼之欲出的饱乳若隐若现,一双琉璃似的眸子转动间如烟如雾、如泣如诉,妖媚又纯真,还未有动作,便有掩不住的绝世风情令人沉醉。

        顿时前面歌舞的粉黛都失去了颜色,她不点而朱的檀口轻启,声音脆而柔,每个字都有撩人的上扬尾音,唱的却是一阙艳词——

        “春风生绮帐,月色照兰房,鸾凤轻跨郎,光莹可人肠。力怯巫云散,娇躯魂断阳台上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!够露骨,够淫荡,我喜欢!”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一向直爽坦荡。

        见气氛炒到最热,浓妆的老鸨便开始叫价竞拍当界花魁的初夜。

        一束束花径刻着“卿怜”二字的鲜花被侍女捧了上来,其中随便一朵便价值十两雪花银,公子们随意买上一束,送到卿怜面前,若为卿怜看中,今晚便可做为她梳拢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众人哄抢的时候,二人气势沉着,端然静坐。

        方君迟朝郝连笙挑挑眉,招手叫来管事的,开口时声音清冽动听,如上好琴弦:“剩下的,本王全要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管事两眼放光,舔舔唇道:“王爷,那可是万两雪花银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方君迟轻笑:“我虽是一闲散王爷,这点钱还是有的。”他抬眉,正对上卿怜朝他抛来的目光,像小猫的爪子挠在心间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敢不敢。方公子一千一百二十三朵!”管事忙大声叫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哼,败家子。”郝连笙不屑哼声,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怀中小兔的毛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晚卿怜帐中的恩客,自是豫王无疑。